shinya

【あんスタ】 After Nightmare

※ 原名：夢魘之後，他的希望與歸宿

※ 朔間零中心，微晃零（姑且還是打了個tag）

※ 大概有點捏他（日服活動『追憶＊集いし三人の魔法使い』），不過沒看過應該也沒關係

正文－－

鳥兒吱吱叫的聲音弄醒了正在睡夢中的朔間零，明明在輕音部教室裡頭，甚至是棺材裡面，外面的聲響居然清晰可聞。沒辦法再好好睡一覺的零，只好勉為其難地起床，如果可以，他真不想在大白天的時候行動。

零移開上方的棺材蓋探出頭來，映入眼簾的景色是一片的橙紅與鉻黃相互搭配而成的樹林，視線所能見到的地面上全鋪滿了雜亂的落葉，幾乎都快使人見不著道路的蹤影。零稍微揉了揉太陽穴，雖然腦袋還處於昏昏沈沈的狀態，但也不置於忘記自己原本位在何處，總不會是他家那隻寂寞的小狗一時興起的惡作劇吧？

踏出棺材後零再一次仔細地環視起周遭，很快地他便得知這裡並不是夢之咲，捏著自己的臉頰能感受到疼痛，看來也不是在夢中。未知的環境並沒有使零慌張起來，不如說零反而被提起好奇心，就索性當作自己在做一趟類似夢的體驗。

毫無任何頭緒的零開始先閒晃起這片樹林，腳踩在滿是樹葉的小徑上發出窸窣的聲音，偶爾吹拂起的微風帶點清冷，讓人有種暇逸自得的感覺。

恍然間，前方出現一名戴著淺褐色偵探帽的小孩，看身形應該是個男孩子，於是零便上前向對方打了聲招呼。

「這時候是否該說午安呢？」零揚起優雅的笑意輕聲細語，「汝想必是『這裡』的『主人』吧？」

一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，又恰巧這時出現一個不認識的人，儘管男孩沒有回答零的問題，但在看見那帽沿下的微笑，零立即確信了男孩就是這個奇特世界的主導者。

沉默的男孩在零詢問完便轉過身子，像是有意帶領零的樣子，踏出一兩步就回頭瞄一眼。此刻別無其他選擇的零，維持著愉悅的心情跟上前去。

走沒多久，零就看見男孩直接往一旁滿是草叢堆的方向前進，他稍微皺了點眉地微笑著，也沒多想的跟了過去。茂盛的草叢使人有些寸步難行，零邊撥弄草堆邊看著走在前面的男孩，輕鬆行走的模樣，彷彿過膝的草不會帶給對方多大的影響。

隨著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明亮，零現在也大概能猜得出來男孩是想帶他走出這樹林，不禁令零好奇起在這林子之外會是什麼樣的地方。

就在零跟著男孩穿越林間之時，忽然眼前一陣強光襲來，不得不讓零瞇起了雙眼，直至再度睜開眼睛，進入視線中的景象使零大吃一驚，放眼望去是一遍古典歌德式與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，這些景致熟悉到是讓他絕對不會忘記的。

男孩拉了拉零的衣襬引回零的注意，見到男孩又繼續往前走示意零要跟上，現在滿腦子處於困惑狀態的零，也就只能先跟隨男孩前行，有的納悶等會邊走邊整理再說。

然而男孩的腳步卻越走越快，不僅讓零沒時間理出個頭緒，甚至幾乎要踏著小步伐才能追上男孩。同時零也發現周遭的人們好像看不見他們似的，對於他們在街道上上演了你我追逐戰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。

當零一個不留神男孩便繞進一條巷子裡，已經些微呼吸不順暢的他，提起精神快速跑了過去。穿出巷子後，夾帶著秋葉的風朝他撲襲而來，零用雙臂遮擋了會有些強大的風，而後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色，是一所樸素又典雅的學校，但在零的眼中，卻是能將他的思緒打亂不已。

零少見地以失了神的模樣朝著校門口走去，那是他曾經留學待過的學校之一，校園的一景一物全和記憶中的畫面如出一轍。片刻，忽然出現的少男少女向零靠了上去，將零從發愣的狀態下拉回思緒，然而零低頭看向圍繞著他的少年少女，發現他看不見那些年輕孩子們的容貌，有的便只是在漆黑一片的面孔上所露出潔白牙齒的燦爛笑容。

年輕人們的歡笑聲中的話語化作實體般的文字在零的周邊飛舞，充滿了仰慕、敬愛、喜悅以及各種感謝的言語。

但是下一秒，那些孩子們的黑色面容上從似乎是眼睛的部位流出斗大的紅色液體，原先和藹溫馨的氣氛立即猶如驟然變了調的樂曲那般，哭泣與愴悢的聲音，轉換成黑色的文字徘徊在零的身邊，而學校林立的樹木燃燒起熊熊大火，淒厲的哀鳴在這之中環繞，宛如人間煉獄。熾熱的火焰與冰冷的哀號交織在一起，讓零頓時無所適從。

『為什麼要拋下我們？』

『為什麼要離開我們？』

『為什麼不拯救我們？』

零的額角緩緩冒出冷汗，心臟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起來。

地面湧出黑色的水延著火舌亂竄的路徑朝著零的雙腳附近聚集，接觸到零的身體的時候，從黑色水潭中冒出類似觸手的東西，攀附到零的身上，由腳慢慢往上至大腿，此刻注意到不對勁的零，急著扭動自己的身子想擺脫黑色觸手的束縛，然則剎那間，他又聽見身後傳來了聲音，促使零轉身回頭一看。

後面是與滿滿橘紅烈火不同的深暗，零看見那一大片的黑色沼澤中，許多人的模子彷彿被困在其中，以跪爬在地上的姿勢不斷掙扎著，比剛才更多的嚎哭吶喊響起，這回更加帶著明確可感受到的怒意與憎恨，如猛烈的浪潮向零襲捲過去。

『為什麼要拋棄我們！』

『為什麼不幫助我們！』

『為什麼不拯救我們！』

零在此刻恍然明白這些惡意與哀傷從何而來。

全都怪沒能力的自己，當年不管是世界各地的姐妹校還是夢之咲學園，無論是哪個人，他沒有一個確實地拯救了他們，所以才會造就了這些憎恨及悲哀。

零雙膝彎曲跪了下來，伸出手輕輕抬起其中一個人的模子帶著哀痛的語調啟齒。

「對不起，是吾輩的錯，才讓汝們這麼痛苦……」

其他模子漸漸往零身邊湧上去，模子們流出的暗紅色淚水浸濕零的白色的襯衫，而他們身下的黑色泥沼彷彿有了生命般，開始包裹起零的身軀，那似是想將人吞噬的動作，零並沒有逃脫或是拒絕，不如說是甘願的讓黑水淹沒他。

不到幾刻，零的身子便往前倒，落入這片黑沼之中。突然地像是來到了深淵，軀體迅速地向下墜落，他閉著雙眼，感受自由落體產生出的風勁劃過他的肌膚。

方才那些痛哭與悲憤喊叫的聲音仍迴盪在零的心口，宛若一條條荊棘纏住他的心，疼痛到讓人無法呼吸。

當零感覺的自己的身體碰觸到柔軟如水床般的東西才睜開了眼睛，一望無際皆是明亮的白色，與剛剛的環境截然不同，然而這空間白的彷彿什麼都沒有，就僅是個虛無。

零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，然後他看見遙遠的前方隱約有個人影正逐漸朝他走來，不一會兒零相信自己並沒有看錯，自己也往那人影的方向走過去，慢慢地縮短了兩人的距離，直到相互面對了面。

以對方的身形來看是名男性，和剛才的模子一樣，臉上黑壓壓看不見長相，但零卻有種熟悉感。本來想先開口說些什麼，眼前的男人遽然地掐住了零的項頸，對方雙手傳來的力道大到讓零的呼吸急促了起來，他微瞇著眼睛，隨著無法獲得足夠氧氣，零臉上的表情漸漸扭曲顯露出難受的模樣，他抓著對方的手試圖掙扎，卻沒辦法讓男人鬆開手。

直到他的目光開始失去焦距，神志將被奪走似的時候，零從逐漸模糊的視線看見了男人的右眼部位流下了淚水。

男人在哭泣。

透過緊抓著自己脖子的手，感受到傳來的男人的情緒，自責與懊悔，悲傷與自我厭惡。

零鬆開了抓著男人的自己的手，放棄了抵抗，有些倦怠的面容上浮出輕柔的笑意，用所剩不多的力氣從已經泛白的雙唇吐露出想告訴對方的話語。

「過去的『我』啊……」

男人的雙手發了一時的顫抖。

「抱歉……是吾輩太懦弱了，捨棄了自己，放棄了一切……」

「那時候不願現身而導致世界染上了黑暗與絕望，成了『現在』的吾輩一生都無法擺脫的『罪孽』。」

「若是吾輩的死亡能讓汝解脫的話……」

零的聲音越來越小聲，意識彷彿將要落入無止盡的深潭，然而剎時，來自遼遠的彼方傳來了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，使零的思緒從瀰漫雲霧的空間中拉了回來。

「啊啊……果然……只有『這點』上，吾輩不想放棄啊……」

零闔上雙眼，上揚的嘴角流露出這個男人身上不曾減少對待他人的溫柔。

「吾輩還想活下去，仍想繼續注視著這個已經充滿希望與愛意的世界。」

男人聞言便鬆開了雙手，零上前一步把對方擁入懷中。

「這一次，吾輩會往前踏出去的……無論是什麼，定將守護到底。」

男人極輕的一笑在零的耳畔響起，下一秒，男人的身軀化作無數純白色的羽毛往上飛揚，零微微仰頭看向蒼藍漫延開來的上方，原先空無一物的這個空間漸漸有了色彩，從那晴空照射下的和煦陽光為此處帶來了溫度。

零回身看見一開始帶領他的男孩子，他優雅的把手彎曲於胸前，輕輕地向男孩行了個禮。男孩發出如鈴般清脆的笑聲，摘下自己的帽子也以相同的姿態朝零微微地前頃了上身。

『May the happiness around you today and always.』（願幸福永伴你左右。）

※

「喂！吸血鬼混蛋你是睡昏了頭嗎！」

「大神前輩你不要這麼大聲啦！朔間前輩要是因此不醒來怎麼辦？」

「對啊對啊！這時候要輕輕的叫醒才好哦？」

「吵死了雙子們！不要一起在我兩邊嚷嚷啊！」

「是說朔間居然會睡在大太陽照射下的地方還真是……該不會真的睡糊塗了吧？」

「羽風前輩還請安靜一點。」

吵鬧的聲音竄入腦子裡，細長的睫毛輕微地上下一開一闔，傳進耳裡的話語又多了幾句。

「哦哦！朔間前輩醒來了呢！」

零緩緩睜開了雙眼，首先見到的是大神晃牙一臉煩躁卻又掩藏不住一絲欣喜的表情。

「吸血鬼混蛋你在搞什麼啊？體虛幹嘛還要睡在庭院裡啊？是傻了……」

晃牙的話都還沒說完，就被零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愣在原地，一時反應不過來零的舉動的意義在哪，直到聽見身後的雙子傳來了「嗚喔——」的細碎聲，才讓晃牙回過神來並且有些結巴的喊著，「喂、喂喂，還、還沒睡醒嗎！你這是在做什麼！」

「好溫暖……」

零沒來由的一句更讓在場的人沒搞懂意思。

「朔間前輩沒事吧？」

零抬起頭看向晃牙身後的葵雙子們，一旁還有身為UNDEAD一份子的阿多尼斯和薰，零鬆開環抱晃牙的手，露出淺淺的笑容語道，「大概是吾輩太累了吧，難得想散個步卻不小心睡著了，不好意思，讓汝們擔心了呢。」

「朔間前輩要睡覺還是要在棺材裡睡才好哦！」

「是啊！要不是杏學姐發現昏倒了的朔間前輩，前輩估計會被曬成吸血鬼乾了。」

「啊啊，杏突然通知我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，不過這隻小狗倒是慌張得要死，朔間你還是要多注意一下啊？」

「嗯，大神非常緊張的樣子，不過現在可以放心了，朔間前輩看起來沒事。」

「害怕的大神前輩呢！」

「焦急的大神前輩呢！」

「誰緊張了啊！你們這群傢伙給老子閉嘴！」

看著眼前這些人互相逗弄喧鬧的模樣，零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「喂喂，怎麼了，該不會哪裡不舒服了吧？」

「不，沒事……吾輩很好呢！」

零的眉角拉成細長好看的弧度，滿是溫柔的笑意注視著在場的每個人，然後向晃牙等人說了此刻他最想傾訴給他們的話語。

「謝謝汝們。」

眾人一致地愣了愣，然後由晃牙先大聲喧嚷。

「啊、啊啊——？吸血鬼混蛋沒事突然這麼噁心幹嘛！」

不過可以看見晃牙臉上無法掩飾的淡紅。

「大神前輩是不是在害羞啊？」

「應該說大神前輩非常高興吧？」

「老子才沒有！」

「嗯，朔間果然還是睡迷糊了啊？」

「朔間前輩有任何需要我可以幫忙。」

零注視著他們，曾是殘破的心早已被這些無可取代的溫暖與愛意給填滿了。自己那灰暗不堪的過去縱使無法拋棄，但只要選擇接納它，依然能在悠久的未來發現希望，即便是這樣的他，最後仍舊能找到歸宿。

這一次，他會好好守護好，不再放手。

Fin

看完追憶篇時就想寫的一篇，沒頭沒尾的真的很不好意思，然後只想說……朔間零真是個好男人；；希望他能幸福一輩子。